25. 第二十五章

/>     他撂下那一句话出去后，其实也颇为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冲动，如今这样，可是不好收场。

    只是，林姑父的病，既有老太医断言，怕是也时日无多，倒也不甚打紧。

    怕只怕林姑父对表妹说些什么，到时候不肯将家产全权交给自己处置怎么办。或者直接越过自己，把单子给了表妹和京城的大人，到时候一对单子发现不对了，只怕是自己落不了好。

    唉，说到底，林姑父对自家还是不放心，如今先往京城送信，问问老太太示下吧。若是能得一份婚书就更好了。想来林姑父见表妹将来就是荣国府的宝二奶奶，就能放下心来了吧，林姑父过些日子怕是就该病的糊涂了，自己多说说好话，让他打消列单子的念头。到时候押送财产上京，自己将那些之前的藏起来一些，估计也没人能发现，就当是自己的辛苦费。

    ——从始至终没想过林如海是真的不想让林黛玉跟贾家结亲，只以为林如海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拿乔呢。

    贾琏既派了人去京城送信，便想着回信到了之前，自己也无甚事可做，每日里只去林如海那请个安，问一下身体状况，不过是应个卯罢了。

    他自己且安心在林府住下，去问过安之后就在扬州城里闲逛。将近二月的天气，京城怕是还有些寒冷，扬州已经隐约有了春意，风光真正的好。贾琏每日里在扬州城赏花赏景赏美人，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却说这一日，林黛玉照旧去服侍父亲。虽知道父亲不过是偶感风寒，无甚大事，但到底是在病中，林黛玉就常过来服侍父亲。说是服侍，到底林如海这里也有伺候的人，林黛玉也不用做些什么，只在一旁跟林如海说话。

    林如海作为探花，学问自然是一顶一的好，况又不是那等爱掉书袋子的迂腐文人，见识广博，说话还妙趣横生。林黛玉觉得，与父亲交谈，真正是受益良多。

    这一日两人又说的尽兴，直到午时过了，林兴听厨房的人说主子们迟迟不叫摆饭，疑惑地过来询问情况，方才醒过神来。

    两人都是既尴尬又好笑。白鹭在一旁看着也觉有趣。莫说这两个一个善为人师，一个一点就透，在哪里聊得开怀，她这个对古文一窍不通的，听他们说起典故来也入了神，全忘了时间。

    如今两个信奉养生的人竟误了饭点，尴尬之余，相视一笑，自然是更加和睦融洽。

    至正屋里摆了饭，林如海和林黛玉自然是一同用饭，白鹭就在一旁的小屋子里用自己的份例。

    ——林府是不兴布菜一套的，主子们自用自的，下人就去一旁也是自用自的，不过是几人换着班，预备着有什么其他事要吩咐罢了。

    待两人用完饭，白鹭陪着林黛玉回了小跨院，服侍着她去了簪环，脱了大衣裳，看她自去安歇了，方回了自己的房间。

    如今看着林如海身子似是还好，林黛玉也还健康，看似黛玉的命运绝对不会跟书里的再重合，白鹭却还是觉得有种说不清楚的危机感。

    当初她还以为贾敏看起来还好，却直接一病去了的事情仿佛还是去*屏蔽的关键字*情，至今想起来都让她不敢回忆林黛玉当时的样子。如果林如海这次再出了什么意外，那林妹妹不是又走上了书里的老路？

    不行，不行，但自己又不会医术，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林如海的健康状况，也没有什么金手指，不能一颗药下去让林如海直接变得身体倍棒。

    该从哪里入手呢？

    白鹭觉得，最好从自己擅长的方向想，但是自己是个律师啊，背了几年现代的法条，头都秃了，现在也没有半点用处。来这里之后绣花倒学的还挺好的，还给林妹妹绣过衣服扇面，但是在这种事上好像也没什么用。

    ......

    啊，对了！嗣子！

    白鹭想起林如海几日前说过的过继嗣子一事，越想越觉得可行。

    在这个宗族规矩无比重要的地方，如果林如海真的过继了一个嗣子，那按照礼法，林如海就是他唯一的父亲了。即使顾忌着世人的眼光，未来应该也不可能对林黛玉不闻不问。况且，林如海看人的眼光肯定是不差的，白鹭也不相信如果林如海真的精挑细选的选了一个嗣子出来，结果他还能恩将仇报的。

    要真那样，林如海也愧对他探花之名了。

    林妹妹似乎也是愿意林如海过继嗣子的，想起那天林黛玉一闪而过的遗憾，白鹭暗暗打定了主意。

    在心里预演过多次，又准备了一番。

    白鹭决定等过几日林黛玉生辰之后就去跟林如海说一说，看看能不能劝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