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旧事重提

    回到东宫后月桉立刻吩咐山青雨将信纸交给大理寺卿周坤，论办案能力周坤比董卓越更加擅长，不过还是亲自誊抄了一份内容让山青雨一并带去给他。

    云淡烟疑惑道：“既然殿下已将原件给周坤，又何必再写一份给董将军？他们二人不是一同负责此案的吗？”

    月桉：“自古文武相轻，恐怕周坤不一定会将所得的线索同享。”“人命关天非同小可，绝不是任何人的攀比之事。”

    云淡烟眼中写满了对月桉的钦佩之情，“殿下英明！”

    夜里，小菜站在寝殿外望着天空中那唯一的一弯月亮，宫墙很深她却并不觉得自己被束缚，小菜不向往自由，从来都不向往。

    小菜喃喃自语：“真不愧是皇宫处处都充盈着蓬勃的浩然之气，哪里能有什么邪祟敢冒着被撕得粉碎的风险进来。”

    清冷月下一只黑猫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略过小菜脚边一闪而过之时她恍惚间看到黑猫受伤的后脚，她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那黑猫窜得很快，若非受伤小菜是绝计追不上它的。

    也许是知道小菜并无恶意它趴在矮草丛中望着小菜，却又是一副随时准备“大战一场”的姿势。

    小菜笑了笑，她没有刻意放缓脚步也没有加快脚步而是保持着她一贯放松的姿态走向那只黑猫。

    黑猫奇迹般地放松警惕，就连目光也变得温顺了很多，小菜蹲下身子想要将它抱进怀里。

    就在起身之时，身后传来质问的声音，“谁在那里？”这让原本放松下来的黑猫发出尖锐的叫声并对着小菜又抓又咬。

    无奈之下小菜只好将猫放走，她曾与许多野猫做伴，所以她知道猫的习性，“宁死不屈”这个词形容这种野猫比形容人更恰当。

    那人拿剑抵在小菜后背，厉声质问：“说！为何半夜鬼鬼祟祟出现在此处？是谁派你来的？老实交代！”

    小菜：“我……我是……”

    “怎么回事！不知道殿下刚入睡吗？”女子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呵斥道。

    男子道：“云姑娘，我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

    云淡烟不耐道：“谁啊？”

    看背影云淡烟觉得有些熟悉，便道：“你！转过来我瞧瞧！”

    小菜这才慢慢转身，小心翼翼道：“是我。”

    云淡烟一巴掌拍掉男子手中的剑，道：“小菜姑娘，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小菜解释道：“猫…跑了。”

    云淡烟：“你来寻猫？”

    小菜点头，“嗯。”

    云淡烟：“行了，快回去吧。”

    小菜：“嗯。”

    云淡烟:“对了，往后夜里别到处乱跑，不安全。”

    小菜：“好。”

    小菜离开时见月桉正穿着寝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她垂眸加快步伐离开。

    回到偏殿时知风已经守在寝殿外手里似乎还端着什么，见小菜行礼后又为她推开房门，道：“姑娘，请。”

    知风：“听闻姑娘受伤，我是来替姑娘上药的。”

    她一边往小菜手上被抓伤的地方涂抹药膏，一边说：“姑娘可知你现在住的是什么地方？”

    小菜摇头：“不知。”

    知风：“太子殿下如今已年满十八岁，早到了该立太子妃的年岁。其实不论是陛下还是曹贵妃都先后提过许多次，可太子殿下就是没那心思，就连侧妃都不肯立。”顿了顿，看着小菜温柔笑道：“这偏殿历来都是侧妃的寝宫。”

    小菜看着知风，一字一字否定道：“我不是。”

    “如今不是。”知风似乎在纠正小菜的错误，又道：“其实，侧妃也是很好的。那位置总归是太子殿下的，侧妃以后就是皇贵妃。”

    小菜什么也没说，起身径直走到床边褪去外衫便直接躺下了。

    知风见状也只好默默离开。

    知风怎么会明白，其实小菜仅仅只是来帮他找回丢失的东西而已。

    况且她的一生又怎么可能会有归宿呢？成为太子的侧妃那简直是她死都不敢想的，甚至如果能成为云淡烟、知风、霜听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开心。

    可惜她终究只是个连名字都听起来卑贱不堪的女子罢了。

    在一片黑漆漆的陌生地方，小菜摸索着前进时不小心一脚踏空跌进深渊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双赤足就出现在她眼前，那双惨白的赤足身后是蜿蜒无尽的红莲组成的道路。

    头顶有个苍老而空灵的声音说：“你依然是人，仍旧拥有情欲，不过那将会给你带来灾难。你最终的抉择将会注定你能走什么道，不要忘记你想要的是什么。”

    说罢，他转身离开，红莲一一枯萎熄灭。

    小菜缓缓睁开眼睛，屋里还是黑沉的。

    即便什么也看不见她依然睁着双眼，直到窗外的光一寸寸占领整个房间将黑暗完全驱散。

    小菜起身走到窗边，白皙的双手按在木质的雕花窗扉上用力推开窗眺望着初升的旭日。光和风霎时亲吻在她脸上，温暖又柔和。

    “呵。姑娘莫不是以为住进了东宫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吧？”霜听揶揄道。

    小菜回头望着霜听，“你怎么会这样想？”

    霜听将双手横抱在胸前，斜睨着小菜，嘲讽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来路。”

    小菜转身与霜听相对，“我是什么来路？”

    霜听靠近小菜上下打量着她，忽地一笑，而后贴在她耳侧轻声道：“一个…没有人…爱…的可怜鬼。”

    小菜愣住了，仿佛被人强行扯开了遮羞布赤裸的站着不知所措。

    霜听：“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小菜眼神躲闪没有回答霜听的话，霜听突然收起了嘲讽的姿态，云淡风轻地说：“你长得好看，像是《洛神赋》中的神女一般。”说着她抬手放在小菜微微躬着的后背上，“可惜神女不会自卑。”

    小菜的眼睫颤动了一下，胸腔里有个东西一下又一下沉重地跳动。

    霜听：“对于一个身世不好的女子来说，其实生得美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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