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的丞相府位于北阙甲第区南街,坐落在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府邸华美宏大,金砖碧瓦,高门大院前一对石麒麟威武壮观,一看便知此处主人身份不凡。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只见数名廷尉府打扮的官兵快马打街而过,为首的一名男子至丞相府门前下马,对府内管事道:“你家丞相可在?”
“在!在!”管事见状不知发生了何事,忙应道,“老爷在府里,官爷请!”
男子也不应答,随着管事入内,田蚡闻讯前来一见此人,忙礼道:“不知廷尉大人骤然来府,在下有失远迎!”
来者正是廷尉张汤,他回礼道:“丞相,陛下口谕,请随下官去一趟廷尉府。”
“陛下口谕?”田蚡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一步问张汤道:“张大人,不知陛下召见是为何事?”
张汤道:“下官也不知情,只是奉旨行事,还望丞相勿怪!”
张汤虽身为廷尉,位列九卿之一,但与位列三公的丞相相较而言,职衔还是要低上一级,但廷尉府掌管刑狱,廷尉又是天子近臣,故此田蚡虽贵为丞相,但对身为廷尉的张汤也不得不有所忌惮。
田蚡脑中飞快地闪过韩嫣之事,又见是廷尉张汤亲自上府,心中不免多了几分顾虑,忽然眉心一皱,对张汤道:“真是失礼,在下刚吃了块糕点,许是天凉之故,腹中有些绞痛,张大人稍待…稍待…”言罢,捂着肚子满脸歉意地走开。
“丞相大人请便!”张汤见状也不好勉强,只得耐下性子等待。
还好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田蚡便恢复如常,上前对张汤拱手道:“让张大人久等了,在下这就随你去廷尉府。”
“好!”张汤一拱手,“丞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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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府中刘彻早已等的不耐烦,见张汤将田蚡带来,不由面色一沉,喝道:“丞相,你好大的胆子!”
田蚡在随张汤来的一路上已将当日之事捋了一遍。那日他与刘陵合作默契,刘陵负责支开王太后,而他则让屏儿假传口谕,趁着执事宦者不备,在他的饮食中动了手脚,又让屏儿支开了殿内的另一名宫婢。在他和屏儿两人在殿内等候韩嫣时,他趁屏儿不备从背后将她捂住口鼻,待人窒息死后,再将她扶在殿内东北角的灯柱旁,做成斜倚灯柱的假象,这一切布置好后,他便躲入殿侧的屏风后,等着抓人赃俱获。
整个过程田蚡细细想过数遍,应无纰漏,故此见刘彻发难,面上装了十分委屈,跪地道:“陛下,老臣做了何事,令陛下如此待臣?”
刘彻见状冷笑一声,道:“你做了何事,还要让朕来说吗?”
田蚡面上一怔,道:“老臣不知!”
“哼…朕就知道你会如此!”刘彻冷声道,“朕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会命张汤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田蚡闻言依然装着糊涂,委屈道:“陛下所言,老臣实在不明啊!还请陛下明示!”
刘彻望了一眼田蚡,厉声道:“好,你既然不说,那朕就替你说!当日在长乐宫你陷害韩嫣杀死宫婢,究竟是何居心?”
“陛下!”田蚡惊的一身冷汗,匍匐言道:“陛下,韩嫣之事与老臣无关呐!老臣只是将亲眼所见说出而已,并没有陷害韩嫣,更没有杀死那宫婢!”
“你少在朕跟前演戏!”刘彻厌声道,“母后吃你这一套,朕可不吃!你若是从实招来,朕看在母后的情分上,定会从轻发落,你若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朕不念甥舅之情!”刘彻的脸色愈发的冷峻,盯着田蚡目光如炬。
“陛下…”田蚡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若是自己从实招来那才是找死,当下便声泪俱下道,“老臣该说的都说了!老臣与韩嫣素无过节,何须大费周章陷害于他?还有那宫婢,老臣更不认识,为何要杀害于她?陛下…请陛下勿听小人之言!”
“你,你…”刘彻气的牙关咬紧,恨声道,“好!你以为这么说,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张汤!”刘彻大声道。
“属下在!”张汤上前应道。
“你诏狱的刑具还没给丞相看过吧?”刘彻目光睨了一眼田蚡,冷声言道。
“这…”一向见惯了大场面的张汤有些语塞,正是此时,忽有谒者声音传来,“太后驾到!”
“太后?”刘彻闻声不禁一愣,一抬眼果真见王太后朝这边走来,刘彻颇为恼怒地望了田蚡一眼,起身迎道:“儿臣见过母后!”
王太后的到来令田蚡安心了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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