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变故?”
老者神色一黯,叹道:“公子可是说笑了,如今国之不国,朝廷倾覆在旦夕之间,又怎会没有变故。听闻这金人现如今厉兵秣马,不日便要南下,总兵、巡抚大人听到了风声,忙不停飞奔南下。他们既已走了,那德州地处要冲,就更不能留了,是以城中官吏、百姓,有一个是一个,都走咯!这才半月光景,就已是人去城空。”
“那你为何不走?”剑柔自以为机警,疾声问道。
老汉苦笑一声,拍了拍他那条残腿,嘲道:“就我这样,孤苦一人,还能去哪里?只能是自生自灭咯!”
见他神色凄楚,众人也为之一触。何止是他,他们这伙人又何尝不是茫然无措,不知天涯何处?
李曼又着人给了他一些粮食,柔声问道:“老人家,既然这城中都已空了,可知哪里还有借宿的地方?”
老汉接过粮食,自是千恩万谢,恭敬道:“出了德州城,继续往南,有个望风坡,坡上有间花记客栈,可是开了好些年了,童叟无欺。现在应还是开着的,众位可去那边暂歇。”
一听尚有地方歇脚,众人倒是稍有安慰,总归不用露宿街头。一番寒暄后,便匆匆辞过那老汉,疾驰南去。
待到日头西落、天色已暗之时,一行终于赶到了望风坡。此地果真有间客栈孤零零矗立在道旁,上书四个大字“花记客栈”。
这客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共两层小楼,住得百十号人也是够了。就是环境忒地差了一些,烂木搭成,勉强可避风雨,许就是给过往商客打个尖用,哪能奢求那么多。
无论如何,家有四壁,今夜总算可以好好睡上一觉。
……
“呦!贵客到啦!”
人还未见,声已先至。只听此声尖细中带着一丝清脆爽朗,爽朗中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妩媚,殊是特别。
林浊循声望去,只见一火红色的身影已然迎了上来!
林浊顿时面色一滞,一颗小心肝怦怦乱跳个不停,就连手心都隐隐涔出汗珠!那火红身影竟是如此相熟,恍惚间直以为是火凤凰来了。可细看过去,来人虽与火凤凰有几分相似,却并不是她。
只见此女约莫三十出头年纪,生得珠圆玉润、丰姿动人,一张俏脸更是媚态百出,只差揉出水来。尤其那对桃花眼,似笑非笑,弯如银月,端的是魅惑众生。单单立在那里,便似有万般风情,直让世间男子丢魂落魄。
真乃人间尤物!
林浊也算见过不少绝丽女子,可此时亦是有些痴了。想不到山野之间,竟还有此等绝色!
“咳咳!”
霎时间,几声轻咳将林浊从沉醉中惊醒。紧接着,又传来那泼婆子的嘲弄之声:“怎的?林管家莫不是丢了魂了,要不差人来给你招招?”
林浊这才顿觉失态,可他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正欲反唇相讥,却听那红衣女子盈盈笑道:“众位公子,都里面请吧!小店已经打点妥当,就待诸位贵客临门了!”
听得她热情相唤,汉帝、李曼先带头进了店去,林浊也赶紧相随。待路过这女子时,只闻一股幽香隐隐若若,扑鼻而来。
不自觉间抬眼望去,只见这女子也正盈盈看向自己,媚然一笑!
这一刹,只道是三魂丢了七魄!
若不是李曼相呼,只怕又要丢丑于此。
……
“小二!把你们这儿拿手菜都给上了!另外再要两壶好酒、两壶清茶。”疯婆子剑柔嗓门是大,直震得这屋子都微微摇晃,生怕别人听不到一般。
哪知此音落后,一个穿着伙计样式衣裳的稚童却几步小跑了过来,吆喝着说道:“各位客官!咱们店就只有两个菜!闷猪肉、拌野菜,旁的一概没有,望见谅!”
那小孩一个劲点头哈腰,颇是滑稽。随行一侍卫也是觉着有趣,当即便准备去摸摸小孩脑袋。
好家伙!
却不想待看清他面容,顿时花容失色,一声凄厉尖叫划破长空!
啊!!!
林浊被吓了一跳,杯中茶水撒了一身,循声望去,不由也倒抽一口凉气!
这哪是什么孩童,分明是一个长不大的侏儒。只见他身形虽似五六岁模样,可面貌早已是成年男子,且胡子拉碴、满脸横肉,非但没有半分可爱,还颇有些狰狞。
恰在此时,又只闻阵阵惊天动地的震踏声响起,连地面都似乎跟着微微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