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周后又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座位大调换,班主任说为了让同学们专心学习复习,这学期不会再进行座位调换了。楚念的新座位离张迴之非常远,她前面坐着邹景恒,后方斜对着坐了简宁,周雪儿又变回了她的同桌,楚念觉得班主任这座位换得简直是在逗她玩儿。
虽然自己生日那天班里人尽皆知,而张迴之始终没有给自己哪怕是一条“生日快乐”的短信,楚念还是会时不时给张迴之送点小糖果,小诗词。张迴之许多时候的反应确实让楚念有些不愉快,不过每当他再次搭理自己时,楚念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值得不开心的了。
她想这样做,于是她做了,虽然没有得到令她足够欢喜的结果,但做成了想做的事,已经有成就感,已经满足,已经欢喜。
一直以来,都是楚念在一厢情愿地满足自己,不管是初中时代喜欢的那个学弟,还是张迴之。自卑又消极的她,从来不敢去想什么回报,不敢去奢求什么结果。只要她还能做她想做的事,只要她还能通过幻想满足自己,就已经是最大的快乐。
这次的座位又在窗边,楚念最喜欢坐这样的位置了,靠着墙特别有安全感,上课想开小差时一转头就能看到风景,老师们的目光很少会落在他们这种角落位置,距离教室后方单独分隔出来的学生储物间还很近,课间可以很方便地随时进去享受吵闹环境里的小片宁静。
墙上有许多师兄师姐们留下的小涂鸦,楚念见了也不甘示弱,上课神游天外时,在上面留了首词。
她坐在倒数第二排,简宁在倒数第一排,他没多久就发现了楚念写在墙上的词,有次趁楚念还没回教室时特意去读,被她碰见了。
“简宁你坐我椅子上干嘛?”楚念抱着书本和练习册,刚从宿舍回来。
简宁赔笑:“看看你写的诗。”
楚念皱了眉头,嘴唇一扁,拿课本打他:“有什么好看的,快起来啦!”
“你很厉害啊,就是我看不太懂,‘秋风吹尽芳菲雨。黯笼愁烟,晚菊枯莲,池上楼台独倚闲’是写景,那‘金屋空扫无人见。结下千千,谁寄红笺,曾望檀郎更漏前’是什么意思?”
“随便写的,没什么意思。”听人把她的词作直接念出口,楚念很是尴尬,更加催他起来,简宁倒是不黏糊,笑嘻嘻地回了座位。
这首词填于某个下雨天,是她唯一没有送给张迴之的一首。为什么不送给他呢?楚念也说不清,也许由于这是一次即兴,兴致来了,题在墙上最合适不过,不需要记在纸上,寄书鸿雁。
从那两首“怀古”词开始,楚念这学期以来填的词基本都送给了张迴之,每周一阙,几无间断。她想送给他,想和他“说话”,也把这当作是练习,总之连个底稿都没有留下,是真的“送”了。
本来就是为了给他才写的,写了,送了,有过那样的心情、经历,就完整了,不需要把底稿留给自己。
已是十二月底,南方沿海小城的气温终于有了那么点儿冬天的意思,班上爱漂亮的女同学们有的织起了围巾,有的早已买了花花绿绿的围巾戴在脖子上。
楚念在这种小女生手艺上最无天赋,初中时跟风学织围巾,跟着巧手的好同学顾清和刘玲学了好多回,最后唯一的成品依然歪歪扭扭,乱针跳针,应有尽有,她自那起便没再考虑过在这事儿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家里倒是有妈妈的围巾,还是羊毛的,但她觉得红褐色的蜂巢格子花窄围巾太成熟,与校服格格不入,实在戴不出去。家里还有两条妈妈从云南旅游时带回来的酒红色图腾纹样围巾,她倒是挺喜欢,只是那似乎更成熟了,不仅与校服不搭配,与她更不相配。
攒了点钱,楚念买了条简单又便宜的米白色围巾,总算暖暖呼呼的了,和蓝白相间的校服搭配起来也不夺人眼球,很有校园女学生的清新气息,满意。
每逢读小说看电视剧时,校园恋爱剧情里必定有男生给喜欢的女孩子送围巾的桥段,楚念很落寞,到底她就是不招人待见,就是没人喜欢她,因为她从来没收到过围巾。
还得自己花好几十块钱买,真亏,随便来个谁给送一条都好啊,就算是大红色的土鳖款式她也会戴的。
年底最受学生欢迎与期待的节日莫过于圣诞,据说每逢平安夜,学校附近南光社区里那条学生们最爱逛的卖小精品小玩意的商业街都会人满为患,大家会聚集在那里一起倒数迎接圣诞。
楚念从没参加过。初中时期校领导明令禁止大家在平安夜前往参与狂欢,还说晚上会亲自去抓不听话的学生。她本来就不怎么会在晚上出门,更何况参加这种活动,说到底也没有人会和她一起去,无论是家人还是同学。
听说年轻人们会聚集在一起玩喷雪,看过新闻报道的照片,整条小街熙熙攘攘,楚念虽然觉得无聊,但从报道里感受到这样欢乐的节日气氛时,总会会心一笑。
她是个很喜欢过节的人,因为平日的生活太过暗淡平常,而节日里那些特别的活动就像长夜里的烟火,虽然短暂,却能把生活照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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