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语调清冷,犹带了笑后余韵,“不过开个玩笑罢了,无需认真。”
这话不仅让未寻脸色全黑,连清月都磨了牙。
他一句玩笑,害她喝了一杯水涨肚,还被呛着,又被主子质问,走神出丑!
眯了眼睛,在房里角落四处搜索,颇为恶狠狠的眼神让未寻愣了下,“清月,你在找什么?”
夜壶!清月双手比划了一下,搜索不停。
“……房里没有夜壶。”许是清月气势太强,未寻声音给弱了下去。“……咳,未寻,庄外的人可是通知过了?”司北玄轻咳一声,镇定自若的扭转了话题。
房间不算大,未寻的话他自能听得清清楚楚,转而便能想到女子此时气鼓鼓寻找夜壶的模样。
真要清月用夜壶伺候他也不觉得难为情,只时怕依了女子此时的气势,他恐会患上“意外之伤”。
提及正事,未寻正了脸色,点头,“已经着人通知了,庄主晚上会在庄内设宴款待,阿玄,你既醒来,也需去见一见庄主,再者你的眼睛,也需要赶紧查诊医治。”
“正有此意。”司北玄勾唇,笑笑。
醒了,也该会会这里的主人。也好早点弄清楚对方的意图。
听着两人对话,清月再次沉静下来。
晚宴,那些久未见面的人,便能一并见到。只是她这幅模样,如何站在厅中与他们叙家常?
看了看司北玄的脸色,未寻沉吟下,“要不,我去将庄主请了过来?你刚才在院子里走了几步脸色就如此苍白,还是暂先休息休息。”
“无妨,多走几步路罢了,这庄中我是客,岂有让主人移驾来见客的道理。”摆手驳了未寻的提议,司北玄又要自床上起身。
这次不等他双脚踏地,清月便上前按住了他的动作,先将鞋袜穿好才让他下床。
他的脸色真的很苍白,三个多月的时间,虽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已经痊愈,到底也是亏了根本的,没有长时间的将养,难以恢复过来。
偏生他就是那种拿自己对身体不当一回事的人,唯她一人在旁心疼不已。
且,无法开口告与他知。
而一旁本欲动作的未寻,看看床榻那方,再看看自己伸出的双手,慢慢将之收回,藏起。
这个房间里,越发显得她的多余,而床榻上的男子才醒转不过半日。
而明明,她未寻才是他命里最重的那个女子。
眸光明明灭灭,看着那个只要事关男子,便会忘了她的存在的女子,以及那个明明眼瞎了,却能将眸光精准定在女子身上的男子,未寻垂了眼睑,神情罩入迷雾。
他该看的,该注意的人是她,聪明如司北玄,却在她眼前流露如此容易让人误会的眼神,究竟,他心里是何用意?
“走吧。”男子一句,打断了未寻的若有所思。
上前,欲扶起男子,又顿住,想起他在院子里那句男女授受不亲。
他说清月不在此例,因为清月是侍女。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侍女”这个身份竟是如此好用了。